2012年8月10日 星期五

2012 蒙古國行紀(3) --- 戈壁的最後一天

一早醒來,本想去看看前一天晚上拉稀地點有沒有「掩埋」好,因為晚上我不敢走太遠去上廁所,所以「拉」的位置離車子比較近~(羞)一走到車子旁,發現100公尺外兩台牧民家的卡車中間,睡了一排昨天一起玩的孩子,晚上的戈壁很冷,她們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躲進厚厚的被窩,大的孩子看到我醒了,露出一個頭跟我招手,我有點訝異,也不好意思,因為昨天我和Linda又吐又拉的地點其實離她們並不遠。

是的,我埋好了。 XD

雖然拉肚子,不過身體不適感是還好,但Linda看起來似乎很不妙,她告訴我她肚子很痛,不能平躺,只能整夜坐在吉普車上度估。我找到Sanjo,表演嘔吐給他看,拿著蒙古語會話書:「我需要醫生」並指指Linda,Sanjo一臉稀鬆平常的樣子,指著沙丘旁約兩公里外的一群小房子,說裡頭有醫生,會帶Linda去。

我後來才知道,那群房子是個度假村,因為當地傳說 Uush 沙丘有療癒的功效,主要是針對肌肉疼痛和腎臟病。就這樣,Louiz和Linda,和這家女主人,便上了吉普車走了。

Uush 沙丘,昨天和孩子們玩瘋了的沙丘,原來是治病的地方.......

留下我、Yvonne和大頭,我們三人的所有家當都在吉普車上 XD   女主人也不在,早餐沒開飯(反正我也吃不下,拉肚子中),我們便看著他們清晨趕羊擠羊奶,有頭桀傲不遜的黑羊一直不聽話,兩個孩子一個大人去圍捕它,卻還是沒辦法讓它乖乖排好讓人擠奶,三個人輪番撲上去,拿繩子套,黑羊一路「咩~咩~咩~」跑給大家追,好像在說:「為什麼抓我!?」

清晨的羊圈,羊似乎是很容易被嚇到的動物,人時常追著它們滿場跑

最終還是沒抓著,兩小一大三個人回來的表情都很好笑。

等Linda回來,男主人帶我們到附近的一座Hutul寺廟的遺跡。Hutul 在我回來後上網路查,還是沒有查到確切的資料,但這座遺跡很壯觀,地上很多動物的遺骨,還有一些陶瓷碎片,感覺上是到現在還很多人會到這裡舉行儀式的樣子。

像這樣的地方,我猜戈壁還很多,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博物館或學界的人來清查過,整座廢墟就在這沙漠旁,風吹著刮著,過了不知幾個世紀。且從殘存的土牆隔間看得出曾經是很大的廟宇,或許住了許多僧侶,大頭問我,我和Louiz兩個讀歷史的是不是可以經過勘查描繪出原來的寺廟隔間,我覺得學力不足,又覺得如果廢墟能像這樣再千年,湮沒在沙漠中,未嘗不是浪漫的事。
這樣的廟宇,住過什麼人?他們的故事是什麼?沒有人知道,或許也不想讓人知道

接著是男主人帶我們到一個山洞探險,不過因為我們沒有攀岩的工具,只好爬到了洞口就折返。當我們到洞口時,蝙蝠一股腦兒衝飛出來,岩壁上都是鳥屎,為了活命還是抓了滿手鳥屎爬出來 XDD

我想這段洞窟之路對Samjo和男主人來說都非常簡單,看他們跳上跳下非常靈敏,像我這種愛玩的城市弱雞根本無法跟上,真的很羨慕手眼協調很好的人。

回到車子,女主人騎著打檔車來跟我們道別,Linda由於肚子不舒服在車上等著,已經和女主人交換了聯絡方式,承諾會寄照片給他們,這個可愛的牧民家庭,真的很想念他們。

是的,再度啟程。不過這次已經沒像第一天到Uush的途中這麼有精神,Linda仍在腹痛,我發現自己越拉稀越沒力,便吞了兩顆止瀉藥。
繼續出發囉~Sanjo 大概是除了艾爾帕西諾之外,第一個我愛上的60歲素人,他住中戈壁,常打足球和桌球,歌聲也很棒

三個鐘頭後,我們到了第三個牧民家:Uigarmaa's family,他們住在Ulzit鎮,和第一天的三好鎮差不多大小的城鎮。
一打開門,看到為我們準備的床鋪,精緻的餐桌和一台大電視,大夥兒發出了讚嘆的聲音~可惜還是不能洗澡 XD  這家的女主人喜歡烹飪,她煎了很漂亮的法式土司,終於,沒有鹹水和羊肉了~XDD

有了餐桌和現代設備,Sanjo打開電視看奧運~倫敦奧運蒙古國得了幾面獎牌,舉國上下大家都是奧運fans

這天下午,有位馬頭琴師會來拉馬頭琴。這位老師傅來頭似乎不小,他拿出日本人為他錄製的CD,和蒙古國頒給他的證書,透過男主人的翻譯告訴我們,他被邀請去日本十次,還有日本人來和他學習,也為他錄製CD,從蒙古國給他的獎狀來看似乎是國寶級的人物。

他坐下來調了音,就拉了起來。
Linda本來很痛苦地躺在床上,因為音樂也起了身。馬頭琴真的是很神奇的樂器,它如泣如訴,又時而清越,我知道馬頭琴並不哀傷,但它會發出風一樣的悲歌。
我有種一驚非同小可的感覺,趕快把Ger to Ger的英文小冊子拿出來認真讀了一遍。小冊子的介紹告訴我們,這位馬頭琴師沒有受過教育,他的馬頭琴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,卻拉得很棒,他沒有學過音樂,但所聽到的旋律,都可以記下來然後拉出來。
馬頭琴師拿出他的CD向我們兜售,不斷說起他在日本的見聞,我想他或許曾經風光一時,但現在或許光芒黯去,在他年老的心中有些許惆悵吧?!他方才拉的音樂又在我腦海響起,我買了他一片CD,他主動要幫我簽名,想起他好像會說日文,便回他了句「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」(非常謝謝),老琴師突然開心了起來,抓著我又說起他在日本的事情。

或許是馬頭琴低泣的聲音,我總想起老琴師,想像他是曠野上落寞的拉琴人

送走了馬頭琴師,我的關節酸麻感越來越嚴重,突然想起我可能發燒了。接下來男主人要帶大家去Ban Cliff 看戈壁的夕陽,我只好和Linda一起告病假留在屋子裡。女主人很體貼地問我們是不是需要醫生,我告訴她,我們找過Uush的醫生了,她微笑地走了。過沒多久她又回來,拿了一疊介紹蒙古的書給我,一頁頁地翻給我看,我想她想和我們聊天,硬撐著和她聊了一下。
其中有一本是關於這個社區的介紹,我大致看了一下,原來男主人是水利工程師,在這個城鎮做了不少事情,包括從附近的山上取水源引來這個鎮,無怪乎這裡的水比較沒有前一天的鹹味---還是有一點,但至少水裡沒有像前一天一樣有羊肉味了。

晚上一夥人從Ban cliff回來,看照片夕陽似乎很美麗,我一直唉唉叫,卻還沒退燒~Linda已經好多了,說是路途上Yvonne的大正胃腸藥起了效果,我又找Yvonne吞了兩顆胃腸藥,然後悶回棉被裡頭等出汗,Sanjo和男主人熱切地盯著螢幕看奧運,這個晚上就在奧運的加油聲中度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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